【好茶/朝耀】Do You Ch.12 流水账一样的校园祭(下)
#后面画风突变肯定不是最近缺觉的原因……#
#越来越流水账整个人都不好了……#
亚瑟从早上离开宿舍后就没再见到王耀,此刻猛地一看到他,整个人都有点懵。
脑子还没从手上拿着王耀投篮时候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照片印象里释放出来,就看到了此刻穿着大红色斜襟长衫的仿若穿越时空的他。顿时直了眼睛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张着嘴,看着王耀揣着袖子站在美食部的棚子下面喊他,那家伙的长衫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袖口和领口的一点白色内里透出来,衬得那红色更红,斜襟上的盘扣将他气息拉回从前,脑后漆黑的发上绑着同样鲜红的发绳,发绳十分长,顺进他柔顺的黑发里,那柔和的感觉真是扑面而来。
“干什么呢?午饭吃过没?饿不饿?”王耀此刻俨然是美食部的一个异类。
亚瑟掩饰着自己看到他这个造型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心情,皱着眉开口,“你跟你们部也太格格不入了吧?这是什么造型啊?”
美食部今天的主题是换装下午茶。王耀腿没受伤之前,还打算做世界美食缩影,如今半残人士被姑娘们请到一边坐着就行,连定主题的资格都给剥夺了。
棚里此刻一溜儿的洋服公主裙美少女,蓬蓬裙蕾丝缎带白丝袜与小皮鞋,准备着各色点心茶水,简直养眼到要尖叫。相较之下,虽然穿得也十分有型的王耀,但是此刻半残中,揣着手就端坐在一边,身边要是再放上个鸟笼子,那画面感简直了!
王耀提到这个就郁闷,“别提了,我还在帮她们烤蛋糕呢,伊莎就冲过来了,直接把这一套衣服就给我套上,说什么搞不好要借我用一下,然后又跑了,也不知道她搞什么鬼。”
亚瑟听的一脑袋雾水,“什么叫借你用一下?你是东西吗?”
“当然不是!……我靠,你找打是不?”王耀磨牙。
亚瑟也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有问题,闷笑出声,惹得王耀眼神如刀,嗖嗖地往他那儿飞。
“咕咕——”
肚子在叫。
亚瑟笑到一半的脸刷的就红了。
这下换王耀开始得瑟地笑,扭头招呼着自己部里都躲在一边叽叽喳喳满脸通红亢奋异常但是居然没扑上来的的姑娘们上菜。
亚瑟面前很快就被堆上了几个小碟子,熬好的小米粥,蒸好的杂粮开花馒头,剩下的是油焖茄子一小碟,黄豆炖猪尾一小碟,胡萝卜炖羊肉一小碟,凉拌的什锦菜一小碟。
居然都是热的!
居然这么香气四溢让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的!
外面一群人往这儿巴巴望着,美食部还有姑娘在那儿解释这是自带午餐不对外出售。
亚瑟第一口菜吃进嘴的时候,都有要落泪的冲动。他抬眼,就看见王耀坐在他对面垫着下巴一脸柔和地看着他吃,见他抬头,还问,“好吃吗?”
这画面太过温柔让亚瑟端着碗不知道怎么回答,喉咙动了动,才说,“还行。”
“……哦,呵呵!”王耀眯了眼,对还行这个回答表示无比蛋疼。“你这样以后家里得备厨师!谁伺候得了!真特么欠揍!”
亚瑟却在他这一眼之后大口大口把粥喝了,连那股子从心底翻上来的甜意一起咽进肚子里。
这种浓浓地满足感是怎么回事?
肚子吃饱了好舒服!
这人总让人那么容易陷进去怎么搞?
“部长早上来就开始做这些菜了!”有姑娘开始大胆插话。
“对啊对啊,那个羊肉炖一早上了,惹一大群人来,不过不对外售喔!”
“就是就是,小米粥也煮好久,都出油了!”
“我要不是在减肥,一定要蹭部长一碗!”
“部长你这么贤惠不如嫁给我吧!我娶你也行啊!”有姑娘笑嘻嘻地调戏王耀。
王耀瞥了她一眼,“说反了吧你!你嫁我或者我娶你啊!”
“行啊行啊!”那姑娘花痴中。
“行个头啊,生意不做了啊!”亚瑟拿筷子敲着桌子,指着棚外一群等着点单的客人打断这对话。
姑娘们笑嘻嘻地一哄而散。
亚瑟又点着王耀,“调戏人家干吗?不怕人家当真啊?白痴啊你!”
“大众情人没资格说我,快吃吧你!问你好不好吃呢!味道怎么样?咸淡如何?废什么话?”王耀鄙视他。
亚瑟嚼着羊肉,又唔了半天,“……还行。”
王耀竖中指。
然后亚瑟就看王耀起身,一瘸一拐地把剩下的那几个菜用保温盒一一装好,留了一个递给他,剩下的全部放在了一边。
“这是干嘛?”
“今天濠镜他们都来了,这些给他们晚上带回去,湾湾今天也回家!我分了一份,咱们晚上加餐,同样的菜你吃二遍不?不吃的话我就拿去分伊万他们。”
亚瑟又咕嘟咽了咽口水,“吃!”
下午他还要继续去巡一圈,摊点太多,早上都没跑完,王耀似乎也有其他事情的样子,两个人吃了饭又分开。
亚瑟离开美食部的棚子时,就忽生了不舍,这情绪把他自己惊到了,连回头跟王耀打招呼都不敢连忙就跑了。
阿尔弗雷德联系不上,弗朗西斯那家伙说风太大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这个胡子混蛋肯定又跟哪儿泡妞呢!
他只能自己去挨个摊点看,才走到学生活动中心外,就给路德维希抓住了。
“听说你会弹钢琴之前还弹的特别好差一点就跟人合奏准备参加校园祭的是吗?!”路德不带标点地一口气蹦了这么一句。
亚瑟瞪着他,“早推了啊!”
“不行,救场!罗德里赫不见了,马上都要开演了,找不到人!”路德皱着眉,脸色有点白。
亚瑟被他拽着,“我感觉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有,救场?我已经好久没练过了!”
“胃疼!”路德迈着大步,“以前练过就行!下一个节目有个重要道具还没到,不能顶上来,下下一个节目的主角还在厕所,下下下个节目的负责人说正在打车,我也不明白这种时候他怎么还能在校外!总而言之,基尔伯特已经没辙了,伊莎也要爆发了,你上去随便弹!还有其他人配合你!”
亚瑟简直要炸毛,这种正式演出能随便弹吗还有人跟他随便配合,那人也够随便的了吧?!
然而根本没有时间让他吐槽,路德把他领到舞台后场,直接塞给了正在猛抓脑袋的基尔伯特,亚瑟就看着基尔伯特的眼睛在见到自己之后立刻就放光了,拉着他一路跑到伊丽莎白那里,让伊莎给他紧急捯饬捯饬!
伊莎看到亚瑟的那一瞬间,秒变少女,让基尔伯特吃味不已。
“你懂个屁!”
伊莎对此发表以上意见后,立刻从演出服装里找到一套黑色的燕尾服,配白衬衫以及红领带,塞给亚瑟让他换上,然后就双眼冒星星地盯着他,盯得他毛骨悚然。
“你好,你是文艺部的?我没见过你嘛!”亚瑟决定找点什么话说说,不然这目光太赤裸太露骨了,都快把他给吃了。“我很久没练了,万一给其他人拖后腿了不太好。”
伊莎连连摇头,语气兴奋,“不会!不要紧!就两个人!你弹不好还有他顶上呢,你别怕!”
你这么说我更怕了好吗!!!
伊莎还在兴奋,又问,“亚瑟会长,我是王耀同学,听说他现在跟你住,他还好吧?”
“呃,很好!”亚瑟有点想躲开。
伊莎睁大眼睛,“他这人平时就马虎,只顾着别人不顾着自己,会照顾别人不会照顾自己,虽然多才多艺但是全被生活所迫给埋没了,还请您多多关照了!”
亚瑟挑了一边眉毛,这种话说的他莫名不爽啊是怎么回事?
“你认识我啊?”他问。
伊莎连连点头,把他往台上推,“你上台以后就在钢琴那里,已经摆好了,我给你信号你就开始!不用管其他的事!还有我认识你啊,我有体育部义卖的全套!”
哦!亚瑟想原来如此。
在上台的那一瞬间,他忽然猛地一拍大腿!卧槽!!!他自己的那套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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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坐在黑白键前,定了定心。虽然说是被拜托来救场的,可是此刻依然有点紧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要是王耀在台下就好了。
灯光暗了下来,他深呼吸,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帷幔,将手指放在了琴键上。这谱子之前他就看过,也练过一段时间,后来听说主旋律换了乐器,加上他又很忙,便推了合演。
此刻再度按下那熟悉的和弦,等温柔的声音从指间传出,才发现,原来人的记忆真是奇妙的东西。
他双手灵巧地在琴键上翻飞,左手低沉而温和,右手高亮而清越。当琴声响起时,台下原本还有的嘈杂声,都消失了。
他起初有些紧张,手指僵硬,力度掌控不好,而在第一个乐段结束后,渐渐入境。这首曲子十分柔和,他印象中钢琴轨和小提琴轨相辅相协,不过可能是因为有些东方感觉的编配,总是觉得缺点什么。
那时候刚好是遇到王耀之后,以后每次弹这个曲子,脑子里都会出现王耀那张淡然的脸。
王耀啊……
亚瑟微微闭上了眼,手上一个用力,将乐段带入正篇。
琴声回荡在礼堂里,好像所有空气中的分子都在跟着颤动,与他共鸣,让他轻易在这声音里就失了心绪。
此刻的他已然沉浸在如何将自己那份无法言说的心情从指间转述的情绪里,如此自如地让那些和弦来代替他开口,优雅,舒缓,柔情,浪漫,是他所能演绎出来的此刻的心情。
满脑子都是王耀的影子。
在这种不需要开口、甚至好像是将秘密写入日记而琴音便是密码的感觉、即便听见了也无人知晓他内心深处的秘密的时候,亚瑟想,他竟然敢这么赤裸地把自己的掩藏又压抑着的一些情绪就这么直白的叙述出来。
他额前金发在身子微倾时颤动着,暴露着他的内心,然而并没有人能懂。
这样的感觉也让他有些难以言说的满足。
亚瑟睁开眼,接下来他便不再是主角,应该是小提琴接入。
而当弦乐响起时,他猛然愣住,手底下的和弦立刻就断了。
二胡那缓慢悠长的泛音在一片空寂中响起,没有了钢琴的配合,显得如此苍凉而又惆怅。
亚瑟连忙重新按上琴键,配合着那二胡的旋律交相呼应,而眼睛却注视着身后之前没察觉的另一层正缓缓升起的帷幔。
王耀在重重帷幔后慢慢露出身影,他正侧坐在一把木椅上,右腿搭在左腿上,二胡架在其间,侧歪了头,马尾柔顺地躺在肩头,整个人正十分入神地拉着,似乎并没有被亚瑟突然断掉的钢琴声所影响,依然淡定而又坦然。
亚瑟看着他,手下一个一个敲击的清音,就滑入了那人绵长的愁绪里。
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似得,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胸腔里满溢着的情绪波涛汹涌,而他只能将这翻涌按在琴键上,和着王耀的忧伤和呼唤一般。
他不敢再看,扭回头,盯着黑白色琴键,和自己的手指,思绪却被那二胡的沙哑带远。
王耀的二胡如此柔情,思念揉进喑哑,温婉而低沉,在钢琴声的配合里,弥漫着淡淡的忧伤,直击内心。好像此刻这样的绵长与他手下的清越如同恋人,相互爱慕,相互惦念,却又一道鸿沟于其之间,横亘如斯,无法跨越。遥隔着时间与空间,交织着交错着,谁也不能掩盖谁,谁也不能淹没谁,永远不能重合,永远无法一起,空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