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朝耀】我喜欢你
王耀在收拾房间,这两天总是有点空落落的,不忙碌起来的话,就有些慌乱。
他大概是知道原因的,只是这原因让他有点觉得有点点的太过于矫情,明明自己是一旦确定了心意便会十分坦白且能直接表达感情的人。
他将拖布冲洗干净,黏在把手上,将所有房间都拖了一遍,书房门开着,放着他最喜欢的一首歌,歌声如夏日暖阳,让他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
电话响了起来,他放下拖把去接,电话里那人声音带着笑意就传了过来。
王耀的脸上慢慢浮起一个浅笑来,极温润又略带讶异。
“你喝酒了?”
“啊,哈哈哈,没喝多少,喝得浑身暖呼呼的,就想给你打个电话。”那个人说。
眼前几乎瞬间就显现出那人带了醉意时便会一直傻笑着憨态可掬的样子来,平日里灵动的翡翠眸子蒙上了一层薄雾,看着人时深情而专注。
那个人的背景音是一片嘈杂,看来大家都喝的有点嗨,裹杂其间,越发显得这人声音里都透着酥酥的感觉来,声音低低含在嘴里,扯开两边的嘴角,仿佛勾着若有似无地笑意。
“我想你了。”他说,和往常的言不由衷、口不对心大相径庭,直直白白的四个字,让王耀忽然心脏收缩了一下,然后热意随血液流窜四肢百脉,整个人连毛孔都舒展开了。
他抑制不住嘴边的笑,干脆放弃了打扫,抱着一只熊猫玩偶便窝在了沙发上,“你喝了多少?”
“我想你了!”电话那边的那个人孩子气地重复了一遍。
王耀就咧开了嘴,无声地笑弯了眉眼。
“嗯嗯,所以只喝了一杯?”
“不准说这个!”醉了的家伙有点恼羞成怒地喊,可惜语气急切,换来的是王耀终于出声的笑意。
“干嘛一说喝酒就笑我!我偶尔也是能喝一点的!不准说这个!”那人开始喋喋不休地证明自己的酒量,话语咕哝在嘴里,软软的像棉花糖。
“那个啊,今天胡子干了一件蠢事。嘿嘿嘿嘿……”
王耀捏着熊猫的耳朵,一点都不稀奇,“他天天干蠢事。”
“不是不是,”那人笑不可遏,“我们今天啊,吃过饭,一起在唱卡拉ok,然后呢,他们又叫了酒来接着喝,胡子今天就喝多了,嘿嘿嘿嘿……”
王耀听着这个家伙一笑起来原本有些清冷骄傲的样子就会破坏殆尽,只剩下满满的慵懒与恣意,好像午后躺在太阳底下晒着皮毛甩着尾巴的慵懒狮子,再大张着嘴巴不过大猫一只。
“然后他就开始唱情歌,他把衣服脱了,唱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蠢得没法看了哈哈哈,你听!”
电话那边背景音里有个正在高音跑偏的男声,嘶吼着“这样悲伤的季节,我却热泪盈眶……”
王耀被逗笑了,哈哈大声笑出来,窝在沙发里笑成一团。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
王耀笑了半天擦了擦眼角,问,“怎么不说话了?”
“……你笑起来真好听……”电话里那人叹息着,顿了顿,忽然说,“你再笑笑,再笑一下!”
他还没来及回答,就听见话机那边有人在喊,“亚瑟!你干什么呢!该你唱了!混蛋,不是说好跟我合唱的吗,居然跑去打电话,打给王耀吗?来给哥哥我说两句,尼桑我好想他,呜呜呜……”
“离我远点!你这个白痴啊!”
然后是乒乒乓乓的声音。
“放倒了!”那人声音里喘息略微急了一些,满带了胜利的骄傲。
王耀又大笑起来。
“喂,眉毛你唱不唱,不唱我唱了!”更高的背景音响起,接着有重物倒地。那人说,“要唱要唱,话筒给我!别切!混蛋你找茬是吧!”
又一阵乒乒乓乓。
王耀带着笑听那人对他说道,“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他说好。
音乐响起来,和着书房的歌曲,就好像整个房间都在混响。
世界一下子缩小了,在夜色里,城市灯火与满天星辉都缩在这一方小小天地里。
一样的歌曲分别从空气振动,从电波传输,一个进了左边的耳朵,一个进了右边的耳朵。
一边是唱片里录好的声音,一边是那人现场通过电话有些失真的声音。
这是一种巧合,正是一些巧合催生了一些情绪。
王耀觉得此刻胸膛正满溢着这种情绪,无法言语形容,让他忽然之间有些缺氧,呼吸不畅,极乐一般的晕眩。耳边那人低吟浅唱,好像在他身边一样。
唱着“无法忍受的痛苦,只能不断叹息”……
胸口仿佛有个洞,洞口是融化了的糖液,在越来越高的温度下,越融越大,星辉与灯火都落入那里,深不见底。
他从洞口坠落,无处可依,下落时风带起长发扬起,衣袂翻飞,背落进这深不见底的洞,仰面看见天空深邃耀目璀璨。
那人的唱腔温暖,柔情且认真,平日里偶尔的炸毛和那些言不由衷,此时看来竟都是那样可爱。
大概,当确定了心意的时候,那人的一切都是可爱的吧?王耀把脸埋在熊猫身上,热烫的脸颊蹭着玩偶绒绒的毛,痒痒的。
“好听吗?”那人唱完了,一群人又去抢麦,耳机里忽然就传来了那人独有的带着笑意的确认问句。
“不错不错!”王耀眯着眼。
两个人一人抱着一部电话,都在一边傻笑。
“我忽然发现,真的很喜欢你,怎么办?”王耀忽然说。
“……啊?……诶?!……笨,笨蛋,别突然说这个啊!”电话那头咬了舌头一样的。
哈哈哈哈!
这样预料之中的反应简直是太可爱了。
“我喜欢你!亚瑟!”王耀说。“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
“喜欢到除了说喜欢,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的喜欢你!”
“就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笨蛋!”对方说。
背景传来了男声跑偏的高音,小合唱一般高调嘶吼着“这样悲伤的季节,我却热泪盈眶……”
王耀笑倒在沙发里,抱着玩偶,望着天花板,感受着仿佛全世界都那样甜的气氛,而后缓缓说,“亚瑟!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