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朝耀】海与东方 Ch.5 小少爷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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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每年的生日都很冷清,以前爷爷在的时候还会为他准备礼物让他惊喜一把,后来再没人会主动为他张罗。
其实一个人的话,过不过有什么区别呢?
管家每年会在生日那一天为小主人准备蛋糕,准备更加丰盛的餐食,然而管家不会给小主人送礼,这不合适。
一个人过生日,其实是很伤心的。
“喔?生日?”
然而今年有点不一样,在管家提出一周之后是亚瑟的生日时,略带笑意问小主人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亚瑟小少爷虽然长大了,但小孩子在生日那天提要求都是被允许的!老管家想。
王耀惊讶了下,然后看向亚瑟,却发现他似乎也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脸上就差没印上字写着“生日也没什么特别的吧”,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嗯,我没什么想要的呢……”果然就像王耀想的那样,亚瑟并没有太过喜悦的情绪,可能因为今年有王耀陪着,伤心的感觉也没冒出来,没有期待也就不会失望,所以他只是单纯的思考了一下他想要什么。他想要什么呢?他看看旁边的王耀。
然而在老管家的眼里,小少爷一脸迷茫的扭过了头,就有些心酸。
王耀伸出手,放在亚瑟的头上,试图摸摸他,然后忽然裂开嘴笑道,“去,先要一碗面!”
亚瑟开始期待一周之后的生日来,他对老管家说,他要一碗面,面条只有一根,要细细长长不能断,作为生日当天的早餐主食!
在老管家的茫然的目光中,亚瑟朝着王耀开心地笑。
一周时间很短,前一晚太过兴奋没睡好,导致生日当天亚瑟起得有些晚。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时,发现王耀已经蹲在他的床边,微笑着看着他,“生日快乐,我的小亚瑟!你又长大一岁啦!”
亚瑟猛然从朦胧中清醒过来,他看着王耀脸上的温柔,一时间觉得脑中一片空白,随即回过神来就被王耀的话语感染上了无比的快乐!
他起床后,老管家也带着仆人们祝贺了他的生日,并为他送上了他想要的那一碗面。
“长寿面。唔,别问我由来,记不得了,不过好像我以前生辰时候都会吃。因为细细长长不断,代表长寿!吃的时候不要弄断它!”王耀就坐在他的旁边,右手撑着头歪着脑袋笑着说。
亚瑟说不清自己的开心是不是都快溢出来了,并不能用其他的行为再来表达,他带着这种幸福满满的感觉用叉子挑起面条来,然后转向王耀,“你尝尝?”
“你的长寿面啊少爷!不能断的,有寓意的,自己把它吃掉!”
“我想跟你分享!”亚瑟不好意思,鼻子微皱,又舒展开来,“以前生日有爷爷陪我,后来就一直是我一个人,生日有什么可高兴的呢?”
王耀依然撑着头,就那样温柔地看他,闻言笑道,“现在有了啊!多亏你降临到这个世上,不然我怎么办呢?感谢你的爸爸妈妈相爱,生下你,然后把我放出来啊!”
亚瑟还没酝酿出来的悲伤情绪顿时被翻上来的笑意给冲散了,他翻了王耀一个白眼,眼睛里的笑却出卖了他的心情,就着这份快乐,把那碗奇怪的长长的面条吃了下去。
即使是生日,亚瑟也没有终止他的课程,只是今天连学习都是非常愉快的。
晚餐结束时,老管家照例为他准备了一个十分精致漂亮的生日蛋糕,但是想为他点燃蜡烛并主持过程时却被阻止了。
“我自己来吧。”
老管家有点心疼,却又不得不应声,挥散了众人,离开了房间。
亚瑟坐在蛋糕一边,王耀在另一边。
“可以许三个愿望!”亚瑟说,小孩子终于在生日那天,语气里有了兴奋。
“这么多?”王耀惊讶,略带夸张的语气让亚瑟笑眯眼,“你生日是什么时候?我一直忘了问,我给你过!”
“唔,那真是谢谢了!不过我记不得了。一个幽灵过什么生日?”王耀无所谓。
亚瑟没想到王耀的回答是这样的,张了张嘴,最后偏过头来,“那我分你一个愿望,我以后过生日都分你一个愿望!”
“喔唷,那真是太谢谢了!快点蜡烛,我先许!”
亚瑟飞快地将蜡烛点燃,熄了屋子里的其他光源。
微弱的火光映着两个人的脸。
王耀果然十分厚脸皮,完全不顾正主儿,就先闭了眼,双手合握成拳,十分虔诚。
亚瑟却很开心地伏在对面,看着王耀真的是很认真的在许愿,并没有辜负他的好意,重视他,在意他,理解他。真是一个好人!亚瑟想。当初爷爷为什么会请人把他封在日记里呢?明明那本日记上记载着的王耀对爷爷也是十分佩服与敬重的。
这些都是不能知道的过去了。
王耀很快睁开眼,然后笑着催促他,“该你了!”
亚瑟点点头,小手合上,握拳放在胸口,不一会儿他睁眼,然后吹熄了蜡烛。
“开灯开灯,我要尝尝这个蛋糕!看起来真不错!”
房间里再度亮起来,亚瑟切了一块蛋糕,将奶油裹着蛋糕胚一起,用叉子送进王耀的口中,看着王耀一脸享受地品尝着,仿佛这蛋糕是世间珍馐。
他也尝了一块,果然好甜!
“希望王耀永远不会离开我!”亚瑟想。
“希望亚瑟以后给我找的出海的那个人是个船长!”王耀想。
亚瑟发现王耀最近有点不对劲。
有天早上他起来睁开眼,习惯性在屋子里找一圈,看看王耀又用什么奇葩姿势睡在什么奇葩位置上了。然后他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王耀,一条腿挂在沙发背上,一个胳膊耷拉着垂在了地上,还有鼾声!真是够了!没见过这么没睡相的人!
然而亚瑟却是心情愉悦的,准备起床时又看了那边一眼,就那一眼让他忽然一怔。
透过王耀的腿,他看见了沙发靠背上的花纹。
王耀变透明了。
亚瑟几乎是从床上跳下来的,冲到了沙发边上,死死盯着王耀,可是王耀并没有变透明,他依然张牙舞爪地睡在那里,偶尔还伸手抓抓脸,哼了一两声意义不明的呓语。
亚瑟感受着从心底而生的慌乱感觉,心脏跳动地快要从嗓子里冒出来!身体在猛然凉透后又热了起来,那热力从胸口漫上脸来,在他原地不动地站了许久之后,才缓缓趋于平静。
自己吓自己!
刚睡醒了眼花吧!
然而这次的惊吓却仿佛种子生根了一样扎在了亚瑟的心底。
王耀觉得最近亚瑟有点不对劲,没事干经常会盯着他看。我脸上开花了?王耀有点摸不着头脑。尤其是一开始的几天,连上课的时候这小家伙都会走神,被老师委婉的提醒了之后,才又认真起来。
然而当他问起来的时候,亚瑟却并没说出什么来。
这算啥?十三岁一过,青春期来了?
不过比起这个事情,王耀更在意的是报纸上关于近来皇家海军出海剿灭海盗的新闻。老柯克兰那个时期,海盗并不多,并且都在近海处行动,就连老头子自己也是从商为先,出了近海才会撤下旗帜。而且老家伙并不很热衷于近海私掠,他更喜欢探险。
不过从近期的报纸来看,好像海盗已经成了一个热门的行当,竟然都到了会转门派遣海军去围剿的程度了。
王耀有点五味陈杂,他沉眠于日记中时,外面的世界已经有了太多变化。报纸上出现的海军、海盗船名号,他一个都没听过,而在老柯克兰时代的那些船,好像都销声匿迹了。
他开始无比怀念老船长的那艘“夜莺”号。
他给亚瑟说以前的事情的时候,提的最多的也是“夜莺”号。
“以前不像现在,这得发展成什么样了,才会让海军去剿灭海盗?”王耀看着报纸这么说的时候,亚瑟依然盯着他的脸。
“什么意思?”
“近海私掠其实和政府也算有关联的,你总得停靠港口吧?总得补给吧?你以为没有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海盗船能这么顺利停靠大港口吗?而且,我们那个时候即便私掠,也是劫别国,照这个情形看,胃口越来越大了啊。”王耀摸着下巴,看着报纸上又一篇关于几国联合剿灭海盗的报道,这都被逼联合了!
亚瑟听不太懂,王耀鲜少跟他说关于劫掠之类的事情,觉得这是在教坏小孩子,所以即使说道海上,也只是说那些光怪陆离的见闻,并没有这些更为普遍的现实。大海,船,海盗,冒险,在亚瑟的脑袋里成了浪漫的东西。
当然如果王耀知道亚瑟脑子想的是这个,绝对会吐血三升帮他纠正过来!
“你干什么又盯着我看?”王耀实在是不理解,小孩子那诡异的视线也让他有点受不了,“而且眼神那么奇怪!我没干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亚瑟撇开头,只不过没多久就又看了过来。
这家伙没有透明太好了!亚瑟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最后确认。
这家伙长得挺好看!嗯,这是附带的。
然后有一天,亚瑟早上醒过来,房间里再没看到王耀的身影。